SCI剧版末日同人《羽光》part9
赠Genevieve_珩二兔，Sci谜案集剧版同人、清水向兄弟情，主瞳耀。本章过渡，如果评论超20，今晚可能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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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
一年时光漫漫，消磨了棱角，也磨砺了惰性。
在旁人的转述里，曾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也已经独当一面，成为了战场上一言退敌的王者。曾经裹在羽翼里慵懒骄横的猫，也亮出了爪子，护得一方周全妥帖。藏起了傲骨，刮去了惰性，那个人学会了很多很多曾经被他一手包办了的东西，像是最好的向导，给所有人指明了方向，唯独缺了自己。
“你确定不关机再修？现在电压不稳，可能不好受。”
“他心思重，醒了看不到人又要胡思乱想，就这样吧。”
白羽瞳缩着小小的身子，坐在展耀床榻边的桌子上，任由公孙哲和蒋翎直接将他半边撞坏的身子拆下来，重新拼装点熔再组装回去。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很让人愉悦的体验。
就像是被打了麻药的病人，虽然没有痛感，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拿着自己的半边身子动刀动枪，犹如玩偶。
但，这些之于现在的白羽瞳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蒋翎，帮我装多一个调制解调器在额头这边。”物资缺乏，即便想要改装，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白羽瞳看着眼前昏睡不醒，依旧眉头紧蹙的人，心底有股酸胀的感觉一点点发酵。
“连哪里？”
“你电脑。”
现在他距离测算太差，对危机的感应能力也近乎没有，如果有雷达感应是最好的。可惜没有，那么只能退一步打配合战了。白驰善绘图，有蒋翎在，无线联网通讯不再困难，只有确保情报精确充足，行动起来才能更方便些。虽然如果有空间，他还真想多加装一个触感温度感应器，亲自感知一下，看看那人烧了一天一夜的烧退了些没，而不是读着体温计上的指针数值，看着那人烧糊了意识还在一句句跟他说“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他呀。
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可以任性可以无辜可以失落可以抱怨。
而他什么都知道，所以只能一句解释都没有地生生承受。
他这一年怎么一点点一点点帮他攒着材料，一步一个脚印满身疲惫满身伤痕地走过来的，他知道的越多便只能越沉默。
因为连“谢谢”都是辜负。
若是换位来谈，又有谁不是心甘情愿呢？
连续补了一天一夜的档，SCI队伍里面所有人的情报终于牢牢刻录入脑海里，这支队伍机动有余，防御不足，攻坚威力强悍，但辅助脱节。展耀一倒，基本就进入集体放羊的状态，该做什么全然靠自觉，充满随机性和随意性。
“哥，你刚刚让我把附近的地图画出来，我画好啦。”也一样忙了一天一夜的人眼底有些疲倦，但仗着天选之子的复原力，倒是一声累都不曾吭，只是圆滚滚的包子脸满是疑惑。“这个干嘛用的？”
“建模。”白羽瞳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将地图推到蒋翎面前，顿了一下立刻补充。“嗯……谢谢。”
“白sir，不习惯这样说话也没关系呀，反正你当特警那会儿……”
“有时间别老偷窥我的记忆条，我欠你一条命，找机会会还。你欠他的做工来还！”白羽瞳打断蒋翎的话语，语调冷冰冰的，没有半分客气。在展耀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他便梗着这幅臭脾气，顶着小小的老鼠造型，蹲在床边听了半天故事，发了半天号令，语调里全是别人欠了他三百万的调调，每次冷声发令完之后再补上一些礼貌用词，就像一段错误的程序的补丁，乱了顺序，后知后觉。
强烈的反差，多少让人不适应。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另一种方式。
那是这一年里展耀一点一滴架构起来的。
无论要求别人做什么，只要有时间，展耀都会认真解释直到对方理解接受，也从来不会勉强别人去做他不擅长或者不喜欢的事。比起白磬堂先锋型的王者霸气，展耀就像一块万用的补丁，他从不要求别人要百分百做到他所期望的目标，他有无数的方法可以去帮他们所有人查缺补漏，力求让他们都能在自己的位子上如鱼得水、安心自在，哪怕这样的代价是让他自己承担更多的压力和危险。
但白羽瞳不一样。
纵然有千百种方式方法，他会选的永远是最直接最有效的那种，和脑海里的电脑编程一样精确，只有唯一解。他从来都是一把能一剑破万法的利刃，而从这一刻起，为了借用别人的力量，他不得不改变自己令行禁止、绝对零失误的模式，学着展耀的处理方式，去迁就去体谅去请求……
这么一想，极度的不爽导致语调又低了八个音。
“……白sir，你越谢谢越可怕你造么……求你正常说话啊……”蒋翎默默捂脸，突然特想和王韶他们出去外面值岗，好过一直待在一个低气压带里。
蒋翎的备用微型电脑运转速度依旧不慢，以白驰精确地图坐标为蓝本，迅速就在电脑里构筑了一套和他脑海里一模一样的三维地图。
“蒋翎姐好厉害！”
“好说好说。”
“蒋翎，能人手一份传过去么？”
“没办法，他们现在的接收器是最普通的那种简单版，只能无线语音对话，不能对接视频或接收资料。”
“好，白驰，把有变异者游荡的地点标识出来。”
“哦，数量不多，我们这里东南角有三个。11点钟方向有五个。哦，11点钟这几个里面有一个会飞，白姐姐在问要不要去清掉？她和赵祯已经到达那附近。”白驰点着鼠标，在地图上画圈。
“不用，留着。”白羽瞳蹦到鼠标上方，调转了几个方向观察了一遍地图，想了想，复又补充了几句。“清太干净反而容易让人起疑。”
“嗯——”白驰豁然明朗地点了点头。他们出逃得太赶，基本上所有的物资都毁在那场爆炸里，最后王韶顺手抢救出来的一点米粮这几天也都全攒着留给昏迷中的展耀，日常饮用水还要公孙哲一点点地去过滤几十遍才能攒出几杯能喝的。
按住通话器，白羽瞳继续压着烦躁的音调，叮嘱道。
“姐，你们继续搜寻物资就好，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超过通讯边界。”
“知道了。给我照顾好小耀就好，别叨叨叨个没完，好好说话！”
如今大多数城内物资都被各家势力搜刮干净，城内只剩下大量的废弃房屋。而物资最丰富的郊外，他们现在却去不得，因为依照展耀现在的身体实在没办法跟着他们餐风露宿了，所以机动性最强的白磬堂和赵祯只能跑到几公里外去游猎。
一朝回到解放前，好在大家都不是生手了。
“马韩，下到7楼来，到左边的第三个窗户这边来警戒。王韶，去你那栋楼的8楼右边第二个窗户做好射击防御。”“下面不是最好的制高点，我的射击视角会小很多。”
无线通话器另一端传来马韩的质疑。虽然已经听从了白磬堂的命令依令行事，但不代表，她会失去自己的判断。
“附近有变异者有飞行技能，你在天台上面太扎眼了。在那个角度，你和王韶可以互相守住射击死角，而且转换狙击点的时候，有足够的遮挡物可以躲避。还需要我再解释么？”
“……不用。”
“嗯。王韶，当好你的观察员，捕猎不是你的活儿，别到处找吃的！”
“Yes ，sir！”
王韶嘹亮的声音回放在通话器里，还没等白羽瞳再说点什么，便听见那边愉快地唠嗑起来了。“马韩、马韩，我刚刚这声sir叫的像不像，你们警队的是不是都这么叫头儿的？你那的口音我不太确定。”
“我们飞虎队没有你这么狗腿的。”
“我们O记也没有。”
“我们霍格沃茨也没有。”
“噗。”白驰听到无线通讯器里传来赵祯百无聊赖的那一声补充，猛地将嘴巴里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恰好喷了白羽瞳一身。
“呃，对不起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看着眼前的小老鼠扑腾着甩掉一身水，又毫不在意地盯死了地图，开始向赵富和赵祯频频发号施令。而通话器另一端，因为王韶时不时的插科打诨，让原本有些僵冷的氛围都在慢慢暖化。白驰抿着嘴微微勾起了嘴角，看向昏昏沉沉睡在一旁的展耀。
展大哥，你可以放心啦。
虽然哥哥脾气不好，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对你很重要，不会为难他哒。
大家都在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你也快点醒过来吧。
这或许不是一支成熟的团队，但它却具备了末世里最为难能可贵的东西。
以诚为本，唯心炽热。
纵然前路荆棘遍地，此心此念，千金难换。
“诶，白sir，我截到一段很奇怪的影像波段。”
“奇怪？”
“是的，这是一节类似统播的视频频道波段。按理说现在电视台早垮了，不会有统播节目的，现在这组编码却是大多数中大型基地都能接收得到的频段。”
“能点开出来看么？”
“可以，我解析一下。嗯……好像不长，也就3分钟。”
“嘶嘶……”雪花般的跳频闪了几下之后，显露出视频的内容。
“如果恶魔现世，我们是否还能反抗？”
血色的背景里，黑色的字幕在中央慢慢放大。流淌的字幕带着一个诡异的闪动频率，让人觉得眩晕，也为之蛊惑。
然后，血色的背景褪去，画面里，万籁俱灭的地下赌场里，一席蓝衣踏空而下，所有人匍匐在地如同虔诚的信徒。
“回去吧，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熟悉的声音里带着股森冷的寒意。
如同恶魔的低诉。
然后画面切换，一双湛蓝色的眼瞳望向屏幕，让人瞬间觉得整个灵魂都被掌控，夺魂灭智，再难抵抗。
而后凄厉的嘶吼响起，一片血色如同泼墨淹没了整个屏幕。
血色弥漫的断指残骸里，整栋基地大楼土崩瓦解，在爆炸和火焰中轰然坍塌成为废墟，成千上百的人在这场灾祸中悲嚎着化为灰烬。
下方一条显眼的字幕伴随着一个凄厉悲愤的声音宣读了出来。
“7月7日晚，庞家基地遭受灭顶之灾，整个基地一夜被毁，死亡人数超过一千八百多人，重轻伤者破五千人，整个基地残存人口不足百分之一，庞家长子庞煜更残遭虐杀！经庞家家主庞老及有关人员证实，庞家之祸全因无意中收留了恶魔之子展昭！此人现更名展耀，已觉醒的能力疑似能对与他对峙的人的意识行为有绝对掌控权。此子凭借能力抹去见过他的人的记忆，偷设地下赌场，捕获众多平民和天选之子，枉顾伦理良知，进行人体实验。因被庞家发现蛛丝马迹，为掩饰真相更是进行惨无人道的全面清缴，一夜炸毁庞家基地，另几千人流离失所，惨死其中。此行此举灭绝人性、丧尽天良！现我蔡家与庞家联名昭示各方，此人行踪若有知情者，请及时向我方基地举报，对提供重要线索或直接抓获其人的，我方将重金酬谢，奉为上宾。隐瞒不报、与其为伍者，将通报所有基地永不留用，立斩无赦！”
一个立斩无赦，震慑了所有的人。
通过无线通讯听到这段音频的赵祯等人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贼喊捉贼……这么不要脸简直了……”蒋翎整个傻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地下赌场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压下去的回忆被顷刻翻了出来，瞬间红了的眼眶，压抑不住愤怒，让握着鼠标的手都开始发抖起来。
“妈的！”白羽瞳愤怒地砸了一下桌子，怒火还没找到宣泄的出口，他猛地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哪里看这让人槽心的玩意儿，急忙喊道。
“快把视频关掉！”
可是，已经迟了。
当他一脸担忧地看向原本沉睡着的人时，却发现那双紧闭的眼眸已经睁开了。
展耀有些迷茫地望着天花板，视频里的一切他没有看到，可也一字不漏地全部听到了。一股深刻入骨的疲惫叠嶂着越垒越高，然后似乎存放不下了，刹那间倾倒而出，在眼底泄满一地。
“展耀……”
白羽瞳连忙从桌子上蹦下来，凑到展耀跟前，却突兀地发现自己连一个安慰的拥抱都做不到，不由得紧紧握住双拳，焦躁地只剩下一个破碎的呼唤。
展耀顺着声音有些迟钝地侧过脸，却在看到白羽瞳的瞬间有一丝恍惚和愣怔，有一点难以置信，夹杂着些许委屈，而后是一点点被满满的愧疚裹挟着的庆幸和欢愉。万千种情绪流淌而过，如同一湾涓细的清泉，顺着目光的对接淌入了对方的心底。
然后，白羽瞳，当机了。
他的系统解析不出这样的眼神是怎样一种情绪，可他却莫明地觉得自己可以读懂。微张着嘴顿了许久，白羽瞳将小小的脑袋凑上去抵在展耀的额头上，有些暗哑的嗓音里融了九分心疼，还有一分笑意。
“傻猫。我就一时抽风说了几句屁话，你就给我半死不活地吓人，谁比谁过分啊这是。”
“哼……”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不走了？”
“你在这，还要我上哪去？”
伸手拢住小白鼠的小小的躯体，展耀缩在被窝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然而笑着笑着肩膀便微微地颤抖起来，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神色。
“笨猫，别想了……我的事也好，基地爆炸的事儿也好，都不是你的责任。”伸出小爪子压下展耀蒙住半张脸的被子，白羽瞳看着那双微红的眼睛，重重叹了一口气。“不要用恶人犯的错作为惩罚自己的理由，不值当的。”
“我知道……”闷闷的声音缩在被窝里。
“我知道的。”展耀疲惫地闭上眼，轻轻叹一口气。“看到基地全塌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诱我们去地下赌场是个局，也知道这场爆炸肯定有庞家的人动过手脚，他们肯定有后招等着我们。只是……”
只是——不过就是要我一个人的命，何必要一群人陪葬呢。
一千多条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这么不值钱么……
“说你笨你还真的智商掉线啦。”白羽瞳伸出小爪子在展耀的脑门上不痛不痒地拍了拍。“你不过是他们找到的一根导火线，一个适合搬弄是非的借口。没有你，终归还有别人。我们现在对上的不是一个发疯的杀人犯，而是一群被利益推动着的人渣！你跟人渣谈论道义，不是闲的发慌么？早日查出他们背后的动机才是我们现在要关注的。”
“但终究……与我有关……这样下去，我会拖……”
“打住！别跟我说那两个字！他妈的，我现在够没用的了，谁拖累谁还说不准呢，妈的，一想这事儿，我都要超频过载了！不许提，不许再想了！”
“……好。”
展耀看着眼前气得咋咋呼呼打转的小白鼠，微微勾起了嘴角，笑着点了点头。
“小白……我饿了……”
“好，我去给你煮碗面。”
“要海鲜面。”
“可现在哪里找……好，你多等一会儿。白驰，我们去找我姐！”
看着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从自己床榻前起身离开，展耀按了按有些闷痛的胸口，微微垂下眼眸，嘴角的笑意清清淡淡地擒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随着眼底一丝淡淡的蓝色流光一闪而逝。
小白……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在意那么多了呢……
我只想……你们都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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